萏烑梨花带雨,楚楚开口。
“我是因……”
章湶怒吼出声。
“住嘴!”
怒容,只一瞬,换回凄怜之状,他继续倾吐苦水。
“我真爱于她,哪怕承受苦痛,也选择委曲求全。”
“滕大人请评理,她限制我的自由,是否有违律令?”
滕娥兰几分淡漠。
“我暂时做不了评断。”
“你说完了?”
听出一丝不耐烦,章湶勃然狂怒。
“没有!”
见之情绪不对,滕娥兰及时改变态度,浅笑,平易逊顺。
“请讲。”
章湶仿若愁肠百结,极难排遣。
“前天,东市茶馆茗意沁人,一位主播遇到困难,诚邀我,去她家,帮忙解决难事。”
“娘子不许我去。”
“我问原因,她仍是答非所问。”
“实际原因,我心里清楚,大人更是心如明镜。她不就是怀疑,我和那位女主播暗生情愫,肆行花遮柳掩之事?”
滕娥兰忍无可忍,严正提醒。
“你说事,莫要带上我。”
“我不随便臆测人心,目前没有任何想法。”
叙话良久,不见滕大人斥责萏氏一句,章湶心里不痛快,怫然作色。
“滕大人是女子,自然偏向女子一方,胡乱揣测我和那位女主播的关系,将我看作恶人。”
滕娥兰端赖柔嘉,不失威仪。
“调解离婚,务必公允公正,不徇私,不偏颇。此乃州牧台规定,我不敢有违。”
“我的上司,乃是州牧中丞晏大人。这场调解,章少郎但有意见,尽管向他反映。”
章湶振振有词,给妻子扣上罪名。
“与女主播来往,我何错之有?”
“月溪公主的伊人倾城,也有女主播。”
“上问滕大人,家妻阻我去见,岂非公然违逆月溪公主?”
萏烑分辩。
“我……”
章湶重重拍案。
“我让你住嘴!”
滕娥兰沉心静气,保持镇定。
“请章少郎,不要恫吓萏女娘。”
“你的问题,恕我不能回答。”
章湶不气馁。
“这些问题,滕大人回答不了,没事,我不介意。”
“有一事,滕大人听完,定然气愤。”
“这一年来,她嘴上说,倾心于我,实然,心向娘家。”
“她时常瞒着我,给她尊慈,买这买那。”
“更甚,她家里有个小弟。我的存银越来越少,正是因为其弟!”
不想再听一面之词,滕娥兰叫停。
“你的诉说,我……”
章湶意犹未尽。
“滕大人别急,我冤屈,尚未诉完。”
他口若悬河,滔滔叙事。
“去年,签婚书之前,家尊便买下轩处,供我们夫妻居住,主动避免公媳矛盾、婆媳矛盾,可谓关怀备至。”
“家慈,每日来我轩处,给我们打扫屋子,做好一日三餐,可谓细致周到。”
“后来,家弟因生计变化,需在我轩,住上一阵子。结果,她不同意。”
“对待她的家人,她付出良多,无微不至。可是呢,对待我的家人,她漠不关心。”
“滕大人试想,你的丈夫,在婚后,如是区别对待家中亲人,你能欣然接受吗?”
他的无理问话,滕娥兰始终不予回应。
说实话,她最讨厌这种男子。
离婚就离婚,养外室就养外室,好聚好散即可,何必装得大义凛然,把发妻说得罪不可赦?
难不成,他不说成这样,萏女娘便非他不可,殒亦不愿分离?
可笑。
滕娥兰软谈丽语,没有表露一分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