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汉使还在欺我?什么大军什么偏师,汉廷根本就无意动兵!”
王扬被老鲰耶这突然如“回光返照”般的一喝,吓了一跳:
“鲰耶这是......”
老鲰耶不说话,眼神犹如苍老的鹰隼盯住猎物,两道锐光像淬了冰的针,仿佛要透过皮肉看到人心里。
王扬也不说话,先前的从容散了大半,眼底全是困愕。他怔怔地望着老鲰耶,好像正试图理解,老鲰耶这突如其来的锋芒,到底从何而来?
“汉使还不愿坦诚相告?”老鲰耶沉声问道。
“告......告什么?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现在大局已定,汉使真的不愿和我说一句实话?即便是一句没有任何用处的实话?”
“我说的就是实话啊!!!”
“捉了一个世家公子算什么事?在别人心中算事,但在你们的皇帝心中不算。你们的皇帝心很大,非常大,他休养生息,表面上和北边和睦,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北边。他不动是在养,养是为了积聚力量,等待合适的机会。只是几年前的那个姓唐的还有南边蛮部的乱子(指湘州蛮乱)打乱了他的计划。不过他还有时间,起码比我的时间要长得多,所以他会继续养着,养他的弓,养他的箭,直到他能射死北方那只鲜卑虎为止。一个雄心壮志要射虎的人,会去追兔子吗?
小小汶阳部不算什么,但如果激起荆州其他蛮部的变乱,或者将齐军拖到一场旷日持久的追剿中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荆蛮不能乱,不配乱,也不值得乱。他不愿冒这个险,只要有这种可能他便不愿如此。所以他会安抚柳世隆,会施恩,会出花招,甚至会许诺说为柳家报仇,但他绝对不会出兵,至少现在不会。正因为如此,所以才有你来开什么蛮路。你一无甲兵,二无锦缎,只凭空口白牙,便赚得我部数万之众,不战而降,这等手段,倒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。佩服,真是佩服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