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瞳假作惊惶,收手回来,用衣袖遮住伤痕。
“我……我没受伤。”
“高大人看错。”
宁洁薇容色,尤是严肃。
“不止高大人看见伤处,我亦瞧得清清楚楚,莫非我也看错?”
“有我们在,乡主别怕,只管说出来,是谁伤害你?”
蓝瞳怯懦瑟瑟。
“是我自己不注意,擦伤摔伤。”
宁洁薇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干脆利落,挽起衣袖。
“这显然是鞭痕,你如何擦伤,怎得摔出鞭痕来?”
“乡主慌不择言,破绽百出,竟想骗过我们。难不成,在你眼里,我们二者,俱是痴傻?”
蓝瞳怜眸盈泪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秋璧轻轻拂下夫人玉手,帮乡主整理好衣袖,柔然出声,关心而问。
“你全身上下,都有伤痕吧?”
蓝瞳羞折无尽,难以启齿。
“我……”
秋璧拉着她们,就近坐下。
“是宁公爷,失去璃王庇护,转而想要拉拢宁大公子,便把你献给他,迫使你做这些?”
蓝瞳摇摇头,无言。
秋璧再问。
“是宁夫人,家宅争斗,致使你,委身宁大公子?”
蓝瞳摇头,依旧无言。
宁洁薇急得用力跺脚。
“你倒是说话呀,急煞人也!”
“唯唯诺诺,不成样子,有帝瑾王撑腰,你怕什么?”
“宁公再尊贵,比得过帝瑾王?”
蓝瞳眸低,俨然一副受害模样。
“抱歉……”
宁洁薇怒其不争,颜色覆厉。
“你道什么歉?休得废话,快说,到底是谁迫你,是谁伤你?”
情绪铺垫得差不多,蓝瞳啜泣着,萋萋叙事。
“宁大公子暗查得知,我是月溪公主派来的线人,以此要挟。我若不顺从,他就拆穿我的线人身份。”
“我不愿公主失望,不愿辜负公主恩情,所以我……”
“我本打算,永远瞒下这事,不给你们添麻烦,岂料,事出变故。”
“先前每一次传信,他都是投在墙角花瓶中。我不知为何,这一次,他投信在竹筒里,亦不知怎么,竹筒被踢倒……”
秋璧愧疚心疼。
“也就是说,你蛰伏宁府,既要陪伴宁公,又要私会宁大公子?”
蓝瞳落泪,我见犹怜。
“嗯,是。”
“他说,瞒着父亲,同戏一女,滋味甚是美妙。”
“白天,他在皇上或是望郎面前受气;入夜,则宣怒意,责于我,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“望郎见我受伤,深问缘故,我不答,他怒极,亦对我拳脚相向。”
“蒲柳之身,何足道哉?为公主效力,我甘之如饴,不觉苦楚。”
“二位,全当一无所知,从没看过这封密信,可好?”
秋璧神色严峻,态度坚决。
“那怎么行?”
“忠于公主,尽心竭力做事,这不错,但,不能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。”
“乡主须知,公主不需要这般愚忠。”
“你是一个好人,热心高义,德行智才兼备,乃高尚之女。你所历苦痛,即便是陌生人听说,也会动恻隐之心,何况,你我是好友,我更加不忍。”
“我定要出手救你!”
宁洁薇紧接上话。
“我正要对付宁苍墨,顺带着,把乡主救下。”
蓝瞳表达难处。
“我无所依,故乡住所,早被贼人占据。离开宁府,我不知,该如何生活?”
宁洁薇慨然,许下承诺。
“乡主勿忧。”
“我给你购置宅院,记在你的名下,谢你,对我三姐姐忠心不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