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们发现了规律:那人几乎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出现。每当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尽,天边残留着一抹橙红时,那个神秘的身影就会准时从单元楼里溜出来。他依旧戴着那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和严严实实的口罩,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,像是一只在暗夜中穿梭的幽灵。
他专挑外卖员刚放下餐食的空档下手。外卖员们骑着电动车,风风火火地赶来,将餐食放在门口,然后匆匆离去。而他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,瞅准时机,立刻冲上前去。他的动作熟练而敏捷,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。拿到外卖后,奇怪的是,他并不像普通的小偷那样拿了就走。
他会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,那角落可能是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,或者是一辆停放的汽车旁边。他警惕地环顾四周,确认没有旁人注意后,才会缓缓翻开外卖单子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,似乎在期待着什么,又像是害怕看到什么。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单子上的字迹,眉头时而紧皱,时而微微舒展,似乎在找特定的某一份外卖。
接下来的几天,城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,压抑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赵承平和候亮平如同不知疲倦且意志坚定的猎手,怀揣着满腔的执着与怒火,继续轮流在小区附近那些阴暗的隐蔽处盯梢。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——揪出那个神秘人,将所有谜团彻底解开,为赵承平父亲的失踪讨回一个公道。
赵承平蹲守的时候,将自己藏在小区外一辆车身满是铁锈的厢式货车后面。这辆车仿佛是被时光和命运一同遗弃在了这里,车身的油漆大块大块地剥落,露出暗红的锈迹,像是受伤后留下的狰狞伤疤,每一道痕迹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。他把自己那件洗得有些泛白的黑色风衣紧紧裹在身上,那风衣的质感粗糙,却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,仿佛能将所有的危险都隔绝在外。帽子压得极低,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,只露出一双锐利且警惕的眼睛,宛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,死死地锁住那扇单元楼门。
寒夜的风像顽皮又冷酷的精灵,从四面八方钻进来。风刮过脸颊时,带着刺骨的寒意,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着他的脸,疼得他忍不住微微皱眉。但他全然不顾,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。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货车的轮胎,那有规律的敲击声就像是内心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旋律。每一次敲击,都像是在催促时间快点流逝,好让真相早日浮出水面。
他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。那个神秘的身影在他的想象中不断变幻着模样,有时是一个身材高大、满脸凶相的大汉,有时又是一个瘦弱阴沉、眼神狡黠的中年人。每一个念头都像是一团乱麻,越理越纠结。他的眼前时常浮现出父亲慈祥的面容,父亲失踪前那焦急的神情和留下的只言片语,如同沉重的枷锁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他渴望能尽快揭开谜底,为父亲的失踪找到关键线索,这种渴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,在他心中炽热地跳动,将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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