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次,我要向公子说明,无论是我,还是家父,都不会因为舍弟的态度如何,又或者因为郡学、王馆学等事,而对公子抱有敌意。这一点不会变。尤其这次的事,更是无端连累公子受惊,虽然主要责任在南蛮,但舍弟卷在其中,也不会起什么好作用,所以我们对公子只有歉意,而没有敌意。家父知此事后,也只会怪舍弟自己行事不端,绝对不会迁怒公子!”
王扬听柳憕上来说得这两段话,心中已有了几分估量,“我知道了,柳大人有什么话,不妨直说。”
“好。我想以一个兄长的身份,请公子给我讲一下,当时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柳大人没看到案卷?我在案卷里的陈述,都是真的。”柳惔既知道柳憕设计的事,那肯定是看了案卷的。
柳惔盯着王扬的眼睛:“我不信案卷,我信你。”
王扬意识到这是一个契机。
此时他有三种选择,一是虚与委蛇,二是全部说出,三是只说对自己有利的部分。
就当下情形来说,无论做哪一个选择,都有可能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。
孔子说:“视其所以,观其所由,察其所安。人焉廋哉?人焉廋哉?”
以者,用也。“所以”,即“所用”,指用以行事的方法;由是缘由。“所由”就是如此行事的原因;“所安”是心性喜好。“廋”译为隐藏。
孔子讲的是看人之法。
看人要看他做事的方法,看他那样做的原因,再看他心性安于什么,不安于什么,那这个人就藏不住了。所谓“人焉廋哉”是也。
王扬察其人,观其色,断其心,再结合柳惔的为人、性格、目的与这件事后续发展的预期,包括柳憕归来的可能性,王扬选择了第二种,即全部说出。也叫坦白。
但坦白也是有讲究的,有时同样一件事,措辞不同,侧重不同,甚至顺序不同,都可能给听者造成天差地别的两种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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