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欧治顺着沈炼死死盯着的方向瞥了一眼，塔身高处，一个光芒璀璨、几乎刺目的印记：
“八十八-沈苍生”！
老头子嘴角一撇，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，声音不高，却像根针，精准地扎进沈炼耳中：
“啧，小子，眼红了？被那串数字晃花了眼？心头那点小火苗，被压得快熄了吧？”
沈炼挑了挑眉，突然轻笑起来：
“压力肯定有，但没那么不堪，相反，我还挺感兴趣这天塔内部的景象。”
“嘿嘿，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不堪。”
“先前我也给你解释过了，这爬塔并不看境界。”
欧冶子嘿嘿一笑，似乎在回忆什么，语气突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：
“就像老头子我，当年第一次爬这塔的时候，境界还没你现在高呢。”
说着，他抬手指向塔身一个非常靠近顶端、光芒略显黯淡却异常稳固的光点。
沈炼和周猛顺着他的手指望去，只见在接近九十层的位置，赫然铭刻着两个古朴的小字：
“欧治-九十层”！
“九十层？！”
周猛失有些震惊，沈炼也有些不可思议，这老头当年这么天才？
欧治却很快放下高傲，脸上露出些许遗憾：
“当年年轻气盛，冲得太猛，根基打磨还是不够圆满。
若是再给老头子点时间……唉，境界突破太快，再想回头去爬，这塔的规则已经不允了。
小灵丹境之上，禁入此塔。”
他叹了口气，随即又看向沈炼，眼神变得认真起来：
“所以，小子，虽然老头子我不知道你跟那沈苍生有什么渊源，但就看你那表情，老头子大概也能猜出来你们俩有仇。
不过老头子还是说一句，不要被沈苍生那八十八层吓住。
那只是他‘当时’的成绩。
现在的他若压制境界再来，以他如今的眼界和感悟，或许能轻松突破九十，甚至更高！
当然……”
欧冶子话锋一转，轻笑道：
“当然，世事无绝对，也有可能，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力量，反而会被塔内的某些规则克制，连六十层都过不去呢？哈哈哈！”
沈炼苦笑一声：
“多谢欧老安慰，不过我真没怕。”
说是这么说，但沈炼还是深吸一口气，胸中翻腾的战意几乎要破体而出。
他缓缓抬头，目光如炬，死死锁定那高耸入云、仿佛没有尽头的塔尖。
一股决绝的信念在他心中熊熊燃烧。
沈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：
“所以，我这次的目标，便是要看看那塔顶之上，究竟是何等风光！”
……
通天塔前，人声如沸浪翻涌。
沈炼最后看了一眼塔身高悬的“沈苍生-八十八”，不再言说其他，毫不迟疑地随着人潮，进入塔内！
一步踏入。
身后的喧嚣、人群、乃至那沉重如山的威压，瞬间被剥离得干干净净。
眼前景象豁然变幻。
没有想象中逼仄的塔室，没有盘旋的阶梯。
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初开的荒原。
头顶是流转不息的灰蒙蒙雾气，脚下是龟裂干涸的黑色大地，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，空旷得令人心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