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橹杰认定，除了自己，所有人都缺失了一部分记忆。他固然为先前给顾凌瑜添麻烦的事满心愧疚，想尽力弥补，也忍不住提醒她，当初马嘉祺那副冷漠旁观的模样，只盼着朋友别被所谓的“爱情”蒙了眼。可顾凌瑜对此毫不在意，全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。</p>
两人对坐在休息室里，顾凌瑜低着头，指尖沉默地划着手机屏幕，王橹杰盯着她的侧脸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再次打破这凝滞的气氛。</p>
“叮咚——”手机信息提示音突然响起，王橹杰连忙掏出手机，是穆祉丞发来的消息：“今天中午吧，上次答应你的。”</p>
短短一句话，瞬间驱散了王橹杰心头的乌云，他眼底亮了起来，飞快回复：“好，师兄。”还附上了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包。</p>
几乎是秒回，穆祉丞的信息又弹了出来：“北门见吧。”</p>
“嗯嗯，知道了，师兄。???”王橹杰盯着屏幕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——这还是穆祉丞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消息，甚至答应了一起吃饭，他恍惚得像在做梦，直到抬眼撞进顾凌瑜审视的目光，才猛地回神。</p>
王橹杰被看得有些发窘，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，只好跟她大眼瞪小眼。倒是顾凌瑜先开了口：“晚上有场派对，你也去，记得打扮得好看点。”</p>
“姐姐没跟我说啊，我也要去吗？”王橹杰愣了一下，语气里满是震惊。</p>
“她大概是懒得搭理你。”顾凌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，可这句带着嫌弃的话，反倒让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。</p>
“那穿什么比较好？”王橹杰立刻追问。</p>
“休闲点就行，但得好看，”顾凌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补充道，“别给你姐丢脸。”</p>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</p>
餐厅里，王橹杰殷勤地给穆祉丞夹着菜，眼底满是期待：“师兄，你觉得这里怎么样？”</p>
“还可以。”穆祉丞夹起菜，声音依旧是淡淡的，却也算温和。</p>
“那师兄要是喜欢，我们以后可以常来。”话一出口，王橹杰就看见穆祉丞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，他心头一紧，连忙改口：“嗯……我的意思是，师兄你以后可以常来这儿吃，毕竟离学校也不远。”穆祉丞没多话，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。</p>
经此小插曲，王橹杰变得格外谨慎，话也少了许多。在穆祉丞看来，这个师弟跟线上判若两人——他偶尔会轻声问几句饭菜合不合口、要不要加菜，其余时间，就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……“盯”着自己。可这种“盯”并不让人反感，反而带着一种格外强烈的关怀，仿佛只要自己流露出一丝不适，王橹杰下一秒就能为他掀了整个饭馆。</p>
整场饭局透着点微妙的诡异，穆祉丞却觉得还算愉快，不管是自己的状态，还是师弟的表现，都让他觉得舒服，连桌上的饭菜也格外合口。可他不知道，身旁看似平静的王橹杰，内心早已炸开了锅——</p>
师兄吃饭的样子好可爱！</p>
师兄刚才居然给我夹菜了！</p>
还有刚才，师兄对我笑了！</p>
啊啊啊啊啊啊……</p>
王橹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，丝毫没察觉，穆祉丞正疑惑地看着他，误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“不爽”。</p>
饭后两人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，一路沉默，却不是压抑的冷清，而是那种无需言语、彼此都能安心的静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