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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吃人壁画(2 / 2)

我看张巨娃想刮下金箔带走,对他说:“二老道交代过,取后室的五件宝物就足够了,辽墓里的陪葬品太多,你要是连金箔都刮,三天三夜也完不了活儿。”

张巨娃两眼都不够看了,点头答应:“嗯哪,我听你的。哥呀,你说这些瓦爷手里怎么不拿狼牙棒,却握着这像锤又不是锤的东西,能好使吗?”

我说:“你知道什么,瓦爷手持的不是铜锤,这叫金瓜。御驾之前不准见刃儿见刺儿,因此近侍只用金瓜。皇上看谁不痛快,便喝令侍卫拉出去在殿前金瓜击顶,那就是把罪人按到地上,抡起这长锤砸脑袋,跟砸个西瓜似的。”

张巨娃说:“还是我哥行啊!连这都知道。”

索妮儿说:“我好像听我爷说过,这叫骨朵……”

事实上索妮儿说的没错,辽墓武士手里拿的是骨朵,很久以前是契丹人的兵器,也属卫护仪仗之器,并非金瓜击顶用的金瓜。那会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,信口开河罢了。我告诉索妮儿,骨朵和金瓜没什么不一样,只是关内关外叫法不同。

说着话进了中室,天圆地方穹窿顶的洞穴墓室,土洞面积有四间民房大小,壁高三四米,手电筒照不到尽头。两边分别有一间耳室,墙角也有砖头砌成的石柱,上涂红彩打底,又用黑白颜色勾勒出的花卉图案。四周和头顶都是整幅的壁画,色彩鲜艳,形象传神。

穹窿形墓顶上,用深蓝颜色绘出深沉的天空,白色星辰点缀其间,东南有赤黄色的日轮,里面栖息着三足金乌,西南一轮明月,玉兔、桂树都在这月宫里,星空幽远,日升月沉,让人顿感兔走乌飞,深觉时光如电,人生瞬息。我抬头仰望古墓顶部已逾千年的壁画,看得心中怦怦直跳,索妮儿和张巨娃也是目瞪口呆。

我心说:“这契丹小娘儿们真会享受,死后还要看着如此精美的壁画。”这么想着,又把手电筒照向墙壁,溜边往前走了两步,发现古墓中的壁画排列有序,描绘着墓主人生前的情形,有在宫殿中的宴饮歌舞,有祭神拜天的行巫仪式,也有在山林中骑马射猎的场面。侍卫们身着甲胄,森严肃立;奴仆们卑躬屈膝,传酒送肉;更有侍从手牵披挂整齐的骏马,执礼甚恭,好像在随时等候墓主人出行。侧面的耳室里,堆满了晶莹剔透的玛瑙盅、水晶碗、白瓷青瓷碗盘、金壶银罐,马鞍、马镫上镶金嵌玉,别看积了一层淤土,但拂去积尘,那黄的金、白的银、红的玛瑙,兀自灿然夺目,不是一般老坟里的土鸡瓦狗可比。虽然时隔千年,可一看这些壁画和陪葬品,就能立刻想象到墓主人生前锦衣玉食,过着奴仆成群、一呼百诺的奢华生活。

张巨娃道:“跟这位墓主人一比,我真是白活了,凭什么人家能过这种日子?”

我说:“你师傅有句话说得不错,命不好谁也别怪,要怪就怪咱家祖坟上没长那根蒿草。”

索妮儿说:“全是生不带来、死不带去的东西,要这么多顶啥用?莽古生前有这么多奴仆侍卫、骏马金珠,还不是年纪不大就死了?”

我问她:“你怎知契丹神女年纪不大就死了?”

索妮儿说: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,萨满神女莽古,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岁。要说埋在哪里没人清楚,提起莽古却有不少萨满教的老人知道。传说莽古生前能通鬼神,目见千里以外,而且貌美倾国,举世罕有。”

我说:“契丹神女生前长得再如何好看,咱们也见不到活的了。可惜那年头儿又没照相机,留不下影像,不过……辽墓壁画注重写实,壁画中应该是古人真容。”

我想在古墓壁画中一睹大辽公主萨满神女的真容,但前室和中室这么多壁画,其中竟没有墓主的形象存在。可我知道,沉睡千年的契丹女尸并不在后室,她就在这个阴森的墓室中,始终注视着我们三个人的一举一动。

7

我告诉张巨娃和索妮儿,已经离契丹女尸很近了,墓主就在这里。

张巨娃问道:“哥呀,墓主为啥不在后室?”

我说:“你白给二老道当徒弟了,后室大多用来放墓志石碑,墓主人当然在当中的正室。”

索妮儿听我说契丹女尸就在这里,不禁怕上心来,埋怨我为什么不早说。辽国萨满神女的传说在东北流传甚广,如今的萨满教只剩下跳大神儿了,据说古时候却真有神通法术。可她听那些老年间的传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,害怕归害怕,又忍不住想看契丹女尸的样子。

越往古墓深处走,马灯越暗,呼吸也愈发困难,站在墙边,手电筒照不到墓室尽头,我往前走了两步,也觉得手心出汗、心跳加速。举起手电筒往前照,隐约看见墓室尽头的墙壁下,是一座石台尸床,约有半人多高,雕刻成龙首鱼身的形状,是个摩羯鱼形床,只有尸床没有棺椁,女尸侧卧在尸床上。契丹葬俗和关内有别,古代萨满讲究通灵之说,下葬忌用棺椁。这一点我听二老道提过,当即走近两步,上前看个清楚。索妮儿躲在我和张巨娃身后,也睁大了眼去看,我们都揪着个心,在手电筒的光亮下,仔细端详面前的一切。

摩羯怪鱼形状的尸床下部,也绘有人物图案,那是两女一男,无不形神兼备。画中两名侍女身穿青色宫装,一持白鹦鹉立扇,一持金盆,旁边还有一个老者,一身萨满长袍装束,头戴无檐乌纱,面容瘦削,鹰鼻深目,连鬓络腮的胡须,两手握在胸前躬身而立,相貌严肃,让人望而生畏。在尸床画像前倒着三具干尸,也是两女一男,服饰和壁画上的人物一模一样,尸身上布满了黑斑。

这三具死尸想必是殉葬的人,墓床彩绘中有这三人生前的相貌,属于墓主贴身的近侍,活人灌服水银殉葬,死后身上才有这种发黑的水银斑,尸身年久不朽。

再看侧卧于摩羯鱼形尸床上的墓主人,契丹女尸脸罩黄金面具,两根辫子盘于脑后,发辫上勒有金箍,头下是伏虎兽形枕,腰束宝带,系如意扣。金网葬衣覆盖之下,还套着十一层殓袍,身下锦被绣着活灵活现的大孔雀。女尸戴着手套,脚踩金花云靴,手腕上有一对龙首金镯,宝石耳坠,金印戒指,腰佩琥珀柄玉刀,胸前挂着的一大串琥珀璎珞,是数百颗琥珀加上龙盘珍珠浮雕饰件,通体用银丝穿成,怀中抱着个用玛瑙装饰的黄金盒子。黄金面具可能是依契丹女尸生前容貌、五官轮廓,使用金片打造而成,却终究不是一张活人的脸,面具上冰冷的容颜凝固了千年,让手电筒光束一照,黄金熠熠生辉,但在这阴森的古墓中既看不出美艳绝伦,也看不出安详端庄,反倒显得分外诡异。

我心想:难怪将古墓里的死尸比作“粽子”,从里到外裹了这么多层,原有的身形容貌哪还看得出来?

张巨娃呆望着契丹女尸半晌,对我说:“哥呀,瞅着老吓人了,我说啥来着,这女尸不可能有我姐长得好。”

索妮儿没听明白,问张巨娃:“你刚说什么?”

张巨娃说:“姐呀,我哥说你长得和契丹女尸差不多,我说不可能,女尸咋能有你好看……”

索妮儿一听急了,揪住我的耳朵说:“你怎么拿我跟死人比?”

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忙把索妮儿的手掰开,对她说:“别信张巨娃胡言乱语,他准是把做梦的事儿当真了。”我瞪了张巨娃一眼,“黄金覆面之下才是契丹女尸的真容,你们敢不敢看?”

索妮儿说:“要不……别看了,死人的脸……能有啥好看的?”

我说:“二老道交代过,这座辽墓里的陪葬品多不可数,不过真正的无价之宝,全在契丹女尸身上。别的不用动,只取女尸怀中所抱的玛瑙金盒、胸前佩戴的大串琥珀璎珞、脸上罩着的黄金覆面。这三样东西都了不得,尤其是黄金覆面,錾着细密精美的龙凤纹饰,更有契丹女尸生前的容貌轮廓,没有第二件东西能比得过它。”

索妮儿说:“二老道说得好听,为什么他自己不进古墓,从契丹女尸脸上摘这黄金覆面?”

张巨娃说:“我师傅他是真不敢来,他一进来准得死。”

8

我问张巨娃:“这是怎么句话?贼老道一进契丹古墓就会没命?”

张巨娃告诉我和索妮儿,二老道的祖师当年给这座辽墓看过风水,还指点了墓穴格局,但也立下过重誓,他和他的后人敢来盗挖此墓,必定死于非命。

我说:“你也是二老道的徒弟,你师傅怕死,你就不怕?”

张巨娃怔住了,惊道:“哎呀我的哥,我真没想到还有这骨节!”

我问他:“二老道都教过你什么?”

张巨娃说:“那可多了,道长从头教过我,盗墓起源于黄河流域,在民间发展到后来,融入了东北二人转的技术特点,一般都是两人干活儿……”

我一听就明白了,二老道那个损贼,根本没把张巨娃当徒弟,这种话也只有张巨娃才会相信。

张巨娃没开过眼,见到裹在契丹女尸身上的金珠宝玉,不由得起了贪心,“怕”字抛在了九霄云外。他让我帮忙照着亮,这就要动手取宝,跪地给女尸磕了个头,说道:“小老妹儿,你死后留这老多好东西也没啥用,匀给我们几件,也是阴功不小,我这多有得罪了。”

张巨娃念叨了几句给自己壮胆的话,伸手想去取女尸身上的宝物,碍于尸床前隔着三具干尸,他身量虽高,胳膊长腿长,却也够不到那么远,只好先把干尸拽到旁边,灌进水银的死人外皮枯干,但格外沉重,张巨娃拖得十分吃力。

索妮儿提着马灯和猎枪,跟在我身后,我把二老道给的那炷香插到墓砖缝隙里,撑起蛇皮口袋,举着手电筒给张巨娃照亮,此刻古墓里通风的时间已久,手电筒和马灯照明范围扩大了些许,能看见女尸身后的墓墙上,同样绘有壁画,内容十分怪诞,让人难以理解。

契丹女尸身后的壁画中,上方是天狼夺月,占据了整幅壁画的一大半,圆月变成了黑色,而且大得突兀,让人毛骨悚然,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它吸进去。左上角有一匹形态凶残贪婪的巨狼,在古代中原地区的迷信观念中,将月食当作天狗吃月,辽国则认为是天狼夺月,两者并无太大分别,指的都是一回事。壁画下半部分却是一座大山,山腹墓穴中有彩绘木椁,椁身有锁链缠绕,木棺周围侍立几十个金俑。围着这座山,躺有许多面无表情的人,男女老少均有,不知是死是活,这一切都在无比之大的黑月之下。

张巨娃只顾着摸金取宝,我和索妮儿的目光却让这壁画吸引了,辽墓里的壁画多以写实为主,唯有这幅壁画的内容怪诞诡异,又绘在契丹女尸身后,显得非常重要。

我凝视良久,想不出这壁画是什么意思,委实让人难以理解。

索妮儿自言自语道:“这壁画多像契丹女尸做的一个梦……”

我闻听此言,不由自主地一愣,觉得索妮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。契丹女尸罩着黄金覆面侧卧在摩羯鱼床上,配以身后的壁画,正如同展现着墓主人生前的梦境,让人感到契丹女尸并没有死,只是在阴冷的墓穴中沉睡不醒,若说是梦,这个梦可也够离奇了。

我对索妮儿说:“没准儿真让你说对了,古代人迷信,以为梦能通灵,且是左右吉凶的征兆。契丹女尸生前是皇室贵族,又身具萨满神女这重身份,生前做了这样一个让她念念不忘的梦,这个梦有可能很重要,以至于在她死之前,还不忘吩咐族人把梦境画在墓室中。”

索妮儿望着壁画中的黑月不寒而栗:“这一定是个无解的噩梦……”

张巨娃说道:“哥呀,你们俩别瞅那壁画了,死人做过的梦,跟咱有啥相干,帮我一把行不?”

我回过神来,只见张巨娃正伸着两手,哆哆嗦嗦地托起契丹女尸的头部,想要摘下挂在女尸脖颈上的琥珀璎珞,可他两手抱着契丹女尸的头,没法儿再摘那一大串琥珀璎珞。

我对张巨娃说:“契丹女尸是萨满神女辽国公主,你个穷光棍儿是什么出身,也敢抱她?”

张巨娃颤声道:“哎呀我的哥,你可别吓唬我了,我这都快吓尿裤子了,亏得我这趟出门带了两条裤子。”

我看张巨娃真是怕得很了,只好不再看古墓里的壁画,先把手电筒关掉,别在腰后的皮带上,让索妮儿将马灯往前提一些,然后从女尸脖颈上摘下琥珀璎珞,感觉分量沉甸甸的,顺手放进蛇皮口袋里,心说:“便宜二老道那损贼了。”

张巨娃轻手轻脚地将女尸头部重新放在兽形石枕上,明知这是个死人,可一看那黄金覆面上诡异的反光,就觉得稍有惊动,契丹女尸会突然坐起来,所以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。

取掉琥珀璎珞之后,接下来要摘女尸脸上的黄金覆面,我想象不出黄金面具下有怎样一张脸,死去千年之久的契丹女尸,是和墓室三个殉葬的侍从一样,灌注水银变成了满脸黑斑的干尸?还是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容貌?

9

索妮儿以往听多了萨满神女的传说,一看我们要摘黄金面具,吓得捂住眼不敢看女尸的脸。

张巨娃说:“姐呀,你在后头可不能闭眼啊!万一你那猎枪走了火,一枪招呼到我和我哥身上,那我们俩死得也太屈了。”

我告诉索妮儿不用怕,契丹女尸的脸不会比墓室里三具殉葬干尸的脸更吓人了。按理说黄金覆面下应该仅是一具枯骨,莽古有倾国之貌,一定极爱惜自己的容颜,灌水银是能保持尸身不朽,可干尸和活人的样子相差太多。以往也只有殉葬的奴仆才用水银防腐,这古墓里又没有棺椁,契丹女尸已经死去千年,保存再好也只是一堆骸骨了,身上穿金罩玉裹了十几层殓袍,又以黄金面具罩脸,撑在尸床上显得还有人形轮廓,殓袍和覆面里头除了几根枯骨可能什么都没有了。

索妮儿却认为萨满神女莽古不是常人,至少看这契丹女尸的头发,仍是那么浓密乌黑,只是没了活人才有的光泽。

事到临头,张巨娃也没胆子取下女尸的黄金面具,他先伸手撸下几样金饰和琥珀柄银刀,递给我放进蛇皮口袋里,又将契丹女尸抱住金盒的手挪开,捧下那个嵌着玛瑙的金盒。

这金盒有一尺多长,我揭开看了一眼,盒子分为三层,头一层只装着几块刻有古符的兽骨。

索妮儿说:“我知道,这是莽古的噶啦哈。”

我听说在东北地区,姑娘们喜欢一种兽骨制成的玩物叫“噶啦哈”,传到关内叫“羊拐”。关外是用猪膝盖骨制成,关内则以羊膝盖骨来做,但都不是这种的东西。这几块兽骨年代古老,表面光润如玉,又刻着犬形符文,各面有赤、黑、青、白几种颜色,也许是萨满教预测吉凶用的东西。金盒其余两层,分别装着玉璧和大如龙眼的明珠。我不知那玉璧价值几何,只看那珠子让马灯照得泛出异光,只怕灭掉马灯,凭着珠光也可以数清契丹女尸的头发,实在是非同一般。我想起瞎老义说过倒斗最忌讳贪心,凡事不能做绝,琥珀、璎珞、玉刀、金匣皆是身外之物,取之无妨,至于黄金覆面和女尸头下的伏虎玉枕不拿也罢。

我正想叫张巨娃收手,忽听索妮儿说:“我瞅古墓里的壁画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!”

我掩上金盒放进蛇皮口袋,抬眼看向契丹女尸身后的壁画,盯得久了会觉得要被那轮黑月吸进去,可要说壁画在不知不觉间有变化,这我倒看不出来,反正那壁画中间只是黑乎乎的一大片。

这时,地上插的那炷香也快烧到头了,我本以为这炷香可以烧一个时辰,没承想至多能烧二十几分钟。我对张巨娃说:“差不多了,你要是不敢拿契丹女尸脸上的黄金面具,咱们就赶紧从古墓里出去了,这可不是久留之地。”

张巨娃初时提心吊胆,等他接连从契丹女尸身上撸下几件金饰,一看没出什么事,贼胆更壮,拿一件是拿,拿两件是拿,全拿了也是拿,当取不取,过后莫悔,想来想去,他还是要摘契丹女尸头上的黄金覆面。黄金覆面后头有玉搭扣,张巨娃用手揽住契丹女尸的头,解开缠在发髻中的玉扣,粗手笨脚忙得满头是汗,解了好几次才解开,此刻地上那炷香早也烧尽了。

我不明白二老道为何非让我们在香灭前离开古墓,但这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,扯着张巨娃说:“别拿黄金覆面了,快走!”

张巨娃还舍不得撒手,那黄金面具已经被他揭掉了。我和索妮儿站在张巨娃身后,仅有一盏马灯照明,看不到契丹女尸的脸。也不知张巨娃看见了什么,黑暗中只听他叫了声:“哎呀我的哥呀,吓死我了!”惊呼声中,他如触蛇蝎般闪到一旁。

晃动不定的马灯光影下,我和索妮儿看到了契丹女尸的面容,这个被人们说成有倾国之色的萨满神女,在黄金面具下却只有一张枯树皮似的脸,深陷的两眼和嘴部像三个黑窟窿,如同壁画上的黑月一样可怖。

契丹女尸也许在生前受到那个噩梦的纠缠,死得格外痛苦,难怪把张巨娃吓得不轻。我看在眼里,也感到头发根子直竖,口中对张巨娃说:“让你别摘女尸脸上的面具你非要摘,把自己吓着了不是?”可侧过头一看,刚才躲到一旁的张巨娃却不在那儿。他如果逃出墓室,我不会听不到脚步声,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突然消失?

索妮儿骇然道:“人呢?蹽了?”

东北话说“蹽了”,是说跑了的意思。我觉得张巨娃不可能蹽得那么快,不知怎样作答,只好摸出手电筒照过去找人,猛然发现,张巨娃让古墓里的壁画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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