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,贺时年就明白了,薛金白只要不承认账册之外的其它东西,那么他至少是安全的。
他依然有资本和某些人玩太极。
因为涉及借条、批条的这些人一定会想办法保他,至少保下他的命。
再者,薛金白本就是检察院的老资格,对于审讯这一套熟得不能再熟,一夜的时间想让他开口,不太可能。
来到礼堂会场门口。
仿佛事先安排好了一样,吴蕴秋和葛怀颂迎面碰到一起。
两人握手寒暄,都是些场面话,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,都进入了会议礼堂。
洽谈开始后,双方代表分别发言。
苏澜发言的时候,贺时年有意看着她。
这个女人,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地站在葛怀颂身后,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,眸中带光,气质和优雅浑然天成。
讲话的时候,瞬间恢复了商人的精明和锐利。
贺时年很奇怪,优雅和锐利本就是矛盾,却能在一个人身上自然共存。
苏澜这女人,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。
双方代表发言结束,吴蕴秋进行了总结。
最后星力集团的董事长葛怀颂发言,肯定了宁海的投资环境,又表示原则上同意在宁海投资。
听到葛怀颂的表态,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
掌声毕,葛怀颂继续说道:“宁海地大物博,人口众多,工业和农业纵横发展,南部新区可挖掘的空间巨大,我们星力集团期待和宁海政府有更深入的合作。”
贺时年听后,心想:星力集团除了物流基地,应该还瞄准了南部新区的房地产资源吧?
洽谈会圆满成功,下午是小规模的欢迎酒宴。
酒宴结束,吴蕴秋和葛怀颂单独安排了一个单间,两人进去会谈。
贺时年则关心着检察院的案子,出门给钟国明打了电话。
“贺秘,我刚好要打电话给你。薛金白的这个案子引起了州检察院和州公安局的共同关注,他们已经派了代表下来,我听说省上还会来一个调查组,我这边的压力很大呀!”
贺时年眉色微凛:这样一个案子,在县级层面是大事,但在州一级和省一级就不一定了,怎么会同时惊动那么多部门呢?
其实钟国明不说,贺时年也猜得到,这是有人在背后运作的结果,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。
让吴蕴秋迫于压力,从轻从快处理这个案子,避免更多的人陷入其中。
“钟检,你要顶住压力,有什么我们随时沟通,我待会儿就向吴书记汇报此事。”
不多会儿,吴蕴秋和葛怀颂已经并肩走了出来。
两人含笑握手告别。
上了车,田幂坐副驾,而贺时年则第一次有幸和吴蕴秋坐在后面。
也没有避讳田幂和司机方杰,贺时年将检察院的情况说了一遍。
吴蕴秋听后,说道:“你让钟检察长抓紧时间,化被动为主动,只有薛金白的嘴巴张开了,后面的工作才能进行下去。”
贺时年暗自应了下来,州一级的吴蕴秋可以不重视,甚至可以不在乎。
但是省一级的调查组就另当别论了。
消息传得很快,第二天,省调查组即将下来宁海调查谢立中死亡案一事就在体制内传开。
一时间,宁海官场议论纷纷,让原本就笼罩在政治硝烟的宁海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贺时年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心惊肉跳,这一招毒辣狠绝,可谓一剑封喉,并且是阳谋让你抓不到任何的把柄。
这将是吴蕴秋执政宁海县后的第一次政治洪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