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碎的西装早已不成样子,胸口的血窟窿不断涌出鲜血,四肢百骸都透着濒临破碎的剧痛,他挣扎了几下,却再也无力起身。
里卡多粗糙的指尖划过脖颈上那道浅浅的血痕,温热的血珠沾在指腹,带着刺目的猩红。
伤口明明轻得不足挂齿,连皮肉都没破开太深,却像一根尖锐的针,狠狠扎进了他的高傲里。
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,宗师境的威压在周身疯狂翻涌,卷起地面的尘土碎石,在沥青路面上形成小小的漩涡。
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与刺痛,此刻回想起来仍让他心有余悸。
他是谁?是刚突破宗师境、掌控着恐怖力量的里卡多!
温羽凡在他眼里,不过是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,可这只蝼蚁,竟然敢在绝境中反咬他一口,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(他笃定树丛里藏着无数窥探的眼睛)丢了颜面。
“该死的杂碎!”他低骂一声,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嗜血的赤红,先前想要夺取 u盘的念头被彻底抛到脑后。
此刻他只想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轰成肉酱,用最残忍的方式洗刷刚才的屈辱。
他迈开大步,每一步踏在沥青路面上都发出沉闷的巨响,路面被宗师劲气压出深深的凹陷,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。
雄浑的气流裹挟着狂暴的杀意,朝着温羽凡的方向碾压而去,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滋滋的声响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。
而温羽凡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反抗之力。
他瘫倒在路面上,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,铁锈般的血腥气从喉咙里不断涌出,染红了身前的沥青。
碎裂的胸骨如同尖锐的利器,稍一动作就会刺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,他想抬起右手握住破邪刀,可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,指尖连刀柄都碰不到,只能徒劳地颤抖着。
鲜血顺着胸口的伤口不断涌出,浸透了破碎的西装,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的血洼,黏腻地沾着他的衣衫,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。
他的意识开始模糊,耳边的轰鸣越来越响,可墨镜后那双空洞的眼窝中,却没有丝毫认命的绝望,反而透着一股近乎疯狂的决绝。
他用尽全力,艰难地抬起左手,指尖死死抠住内侧口袋里的黑色 u盘。
那枚冰凉的金属块此刻成了他唯一的筹码,被他紧紧攥在掌心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甚至要将 u盘捏变形。
“你敢过来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,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,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,“我就……把它毁了!咱们……鱼死网破!”
这句话如同冰水,瞬间浇灭了里卡多一半的怒火。
他的脚步猛地停在离温羽凡三米开外的地方,胸腔剧烈起伏,眼神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暴怒,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。
u盘里的龙血药剂配方是他复兴家族、掌控力量的根基,他可以杀温羽凡,可以承受一时的屈辱,但绝不能失去这枚 u盘。
“你敢!”里卡多低吼着,周身的宗师劲气翻涌得更急,却不敢再往前半步,“把 u盘交出来!我可以饶你一命!”
这句话说得极其艰难,带着他从未有过的隐忍——放过一个让自己受辱的蝼蚁,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,可在配方的诱惑面前,他只能妥协。
温羽凡闻言,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笑声沙哑而诡异,伴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,显得格外凄厉。
他抬起头,墨镜后的“目光”似乎穿透了夜色,看向公路两侧浓密的树林,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、带着嘲讽的笑容。
“饶我一命?”他咳着血,声音却陡然拔高,带着极强的穿透力,响彻在空旷的公路上,“我将 u盘交给这个人,你们……答应吗?”
他的这个问题显然并不是给里卡多的,而是直直地抛向那些潜藏着黑影的树林深处。
只因他的灵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网,将周围的一切都捕捉得一清二楚——那些躲在树丛里的窥探者中,藏着不止一道足以与里卡多抗衡的强悍气息。
他们一直在等待,等待着坐收渔利的时机,而他这句话,就是要将这潭水彻底搅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