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驹过隙,时光荏苒,转眼间就快要高三了。
临近高考,?学校为上届举办了毕业典礼,由全校师生参加。
大家满是不情愿的搬着自己的椅子到操场,规规矩矩的坐好一排,看着学哥学姐们的毕业仪式。
其中有一个环节深深地吸引着我——几位学生代表为各科老师献花。看着他们在台上,或为毕业欣喜,或为离别不舍,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我坐在台下,满眼羡慕,不自觉的臆想着自己毕业时候的样子。而她,会挑选谁去为她献花?我会不会有这个资格?那天,我一定会哭成一个泪人吧。
典礼结束了,各班搬着椅子有序返回。路过一班的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抬眼,我看到了班级外墙上面的照片。
是她的,是她和学生的,是某一年的毕业典礼,学生抱她起身的抓拍,她哭了,但是眼中除了泪光,更多的是期望和不舍。
其他同学纷纷路过,被椅子不小心的磕碰,我才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驻足很久,为了避免拥堵,我暂时地放下了。
每逢星期一,各组轮番都会抽出一节自习课为班级大扫除,由于毕业典礼占用了一点时间,所以就简单打扫一下,没有轮到的同学都会自由活动。
我站在楼道里靠在窗边想了很久,想去看那张外挂的照片,又不好意思独自在其他班级门口傻站着,只能硬着头皮,拉着一位关系不的同学一起。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前冲,也没有过多的解释,走到照片那里停下了,她摸不着头脑,不解的看着我。
我指了指墙上的照片,“看,是她!”
“恩?就这啊,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”,同学留下一句,就将我抛弃,自己找节目去了。剩下自己,也不好意思长时间的逗留,只能黯黯地回到班级附近。
过了一会儿,课代表优哉游哉地来到我的身边,?看我满脸愁容,?秒变八卦脸问我怎么了。?我趁机问她对毕业典礼有什么想法,?尤其是给老师献花的那个环节。?她倒是很随意,?猜测可能会是各科课代表去代表全班同学吧,?她仿佛看穿了我的想要,?马上接了一句:?“你是想给语文老师献花吗??”
既然被猜中了心思,那就开门见山吧。
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呀!这有什么的!”课代表弯腰透过玻璃磨砂的缝隙向办公室里望去。“语文老师在呢!我帮你去说!”我还来不及反应,她就已经跑了进去。
内心的忐忑简直法言表,等课代表出来,我连忙跑上前询问情况:“你去说什么了?”
“我进去就说,老师,明年我可不给你献花,你找葱葱吧!”看我呆呆地愣在原地,课代表“噗”地一声笑了出来:“看你那样吧,逗你的,我就说你想去,把机会让给你!”
......这样说好像比刚才好了一点?
“那她怎么说?”
“她答应了呀!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但又不敢相信,一直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。
过了一会儿,有“学霸”问课代表语文作业,才想起她还没来得及留,看课代表准备移步去办公室,我也默默地跟了进去。
办公室里,她正在低头翻找什么,课代表问过作业之后,我便插空再次确认一下刚才得到的答案。
“老师,明年今天我能不能像上届那样给你上台献花,抱抱你?”
她没有停下手头的事,“你想给我献花呀?可以呀!”我瞬间两眼放光,再三确认:“真的吗?!”她依旧低着头,细声地“恩”了一下。
“那就这样说好了哦,提前一年预定那个拥抱!”说完,我便活蹦乱跳地拉着课代表跑了出去。
毕业典礼结束之后的几天,上届学生们就陆陆续续地搬空了教室。听同学们收到的“小道消息”,我们近期可能要搬楼,为高一新生“腾地方”。
其实,什么时候搬不重要,我只是想知道她搬不搬,搬去哪里,是不是不能做“邻居”了。
等班主任证实了“搬家”的消息,我更慌了,一逮到课代表去找她,我就跟在后面“陪”课代表一起。趁机询问她搬不搬,她说不知道,没收到通知,可能不搬。得到这个消息,真的像晴天霹雳一样,感觉所有的快乐都被收回了,不能轻而易举地偷偷看她了。
我的闷闷不乐持续了好久,即便是她的课也是如此。她进到教室,课代表看我情绪不佳,添油加醋地说道“今天语文老师可坏了,中午我洗完樱桃出来碰见她,她连樱桃带饭盒全都给我‘抢’走了!”
听见“语文老师”四个字,想到即将隔楼层,愈发的难过了。课代表见状,连忙安慰我:“哎呀,骗你的,又上当了吧,哈哈哈!是我看你亲爱的语文老师太辛苦,特地请她吃的!”
快下课的时候,课代表想到了什么:“过了一中午,老师们分一分,应该都吃完了,我想把我的饭盒拿回来,但又不好意思,你陪我去吧!”这要是之前,我肯定一秒答应,但是现在,一点都不想去找她。就好像被限制了次数一样,总感觉去一次少一次,如果不去的话,应该就没事了吧!
最终还是顶不住课代表的软磨硬泡,等下课铃一打,我们就跟在她的身后,看她刚进办公室望了一眼,就满脸惊喜的随三班男生走开了。我和课代表两个人在后面不明所以,课代表以为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,就想先去办公室里等她,进去之后,走到熟悉的工位前,我傻眼了……
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大脑一片空白是什么感觉……
她的办公桌上只尘未染,只剩下那个被画着“别克”车标的红色小汽车,褶皱得不行,就像是被揉攒过的纸垃圾,在干净的桌面上显得格外碍眼。
我站在原地望着工位愣了很久,眼看着眼泪就要呼之欲出,课代表赶紧拉着我远离这个“伤心地”。回到座位上也不忘安慰我:“看来老师们也往楼上搬了,这不是你一直想的吗?你应该开心才对呀!”是啊,我应该开心才对,可为什么心里这么憋得慌呢?!
想了一节课也没有想通,为什么我的小汽车就这样被“抛弃”了?我甚至有想过,为什么刚才没有干脆一点,把它直接扔进垃圾桶算了,一了百了。
等再次下课,课代表想拉着我去楼上找她拿饭盒,看我动于衷,便“煽动”我:“难道你不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对你的小汽车吗?”我动摇了,我确实想知道原因。但是上楼之前,先拉着课代表回到刚才的办公室,想把我的小汽车收好,也算留个“证据”。结果却是一场空,可能真的被其他人当作是“垃圾”扔掉了吧。
趁还没打上课铃,课代表赶紧拉着我往楼上跑,办公室门口正对着的就是她的工位,我们两个径直地走到她的面前,课代表问她要了心心念念的饭盒,她说在其他老师那里,等会儿帮课代表要回来。
这时,她注意到了旁边失意的我,加上可能联想到刚刚在她的课上少了很多以往的激情,打趣地问我:“怎么了?不高兴,跟个忧郁小王子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