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斐轻轻声吸了一口烟,缭绕白雾间,眉目模糊,只有殷红唇瓣如魔嗜血。
王渝握紧房门把手,短暂停驻后,不退反进,房门关闭。他视线从床上浑身赤裸满身斑驳的许清流身上略过,很快从床头柜上看到自己备下的文件。
他深吸口气:“小斐总不喜欢我的见面礼吗?”
斐轻轻挑起嘴角:“只是难得回礼而已。”
王渝心头狂跳,斟酌着问:“斐总觉得礼物不合心意?”
“不,”斐轻轻抖着烟灰,“只是我没多大兴趣。”她抬头凝视男人,“毕竟,这份礼物对我可有可,毫益处,又何必为它劳心劳力。”
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出现,王渝非常有涵养点头:“那么,小斐总可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?”
一语双关,两人视线交后很快焦灼,斐轻轻锐利目光将男人从上到下扫视着,视线有如实质,将衣衫下每一寸肌肉起伏都描摹个遍。
“我有一位未婚夫,性格天真浪漫,是追求完美主义的艺术家。他总是说很爱我,可是对我们这一类人来说爱情里面掺杂东西太多。我不知道他是真爱我这个人,还是只单纯喜欢容貌地位。还是家世。听说你夫人曾经是助理。与你结合后没多久就怀孕,为保护妻儿安全从而选择退圈。”
“这些事情稍微调查一下就都知道。”
“不,我不关心真实性。只是很奇怪,想问一下相爱人是怎么相处,比如你们做爱是用什么姿势?”
王渝撇一眼在床上昏睡过去的许清流,心里对对方直白问话感到尴尬。
斐轻轻有点腼腆。冲淡了方才进门时被戳过奸情时的冷冽表情:“清流是一位十全十美的情人。在床上很照顾我感受,当然我也愿意给他带来更多快乐,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爱情。我和他之间身份地位决定了就算喜欢他,也只是喜欢而已。我想要知道一对正常夫妻在日常生活中到底是怎么表现?”
王渝尝试着去理解斐轻轻的想法:“你和你未婚夫做过爱吗?”
斐轻轻很坦然:“艺术家很奔放开明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疑惑?”
斐轻轻的问话彻底打消了所有隔阂,像个找老师解答疑惑的好学生:“具体说不上来,就想听人描述一下正常夫妻之间做爱的细节。”
王渝放下心,略微笼统道:“我有点性冷淡。结婚几年上床次数屈指可数,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。我喜欢传统姿势。”
王渝说磕磕绊绊。毕竟,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,实在没有把夫妻私密是对外说习惯。面前这个女人对他未来生活会造成很大影响,他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仔细,仔细到什么程度,或者说出来之后会引发什么样后果。不过,他已经决定这一件事情必须去做,而且论如何都要打出完美结局。
哪怕有一些尴尬,他也尽量把它当做男人中间的谈话,不去看对方敞开衣襟,不去看白得几乎发光的皮肤,不去看对方那性爱过后过于撩人的妩媚姿态。
“我们很久才做一次爱,她很容易达到高潮。做爱之前会相互洗澡,做爱之后,因为孩子比较粘我,所以我们会分房睡。”
斐轻轻继续问:“会接吻吗?”
“会。”或许觉得自己回答太敷衍,他又补充一句,“经常接吻,在厨房、花园,偶尔也会在孩子面前。”
“你不会给她做前戏?比如抚摸乳房,用舌头舔阴道,让身体更柔软,阴道更润滑,整个人散发出芳香气息。”
王渝眼睛有些发虚,很快回过神来:“我有些洁癖,大多时候都是她先给我口交,舔硬之后直接插入就可以。”
“做爱时间很长?”
“一个小时吧。”
斐轻轻烟抽完,烟蒂熄灭后,端起茶几上的红酒,倒上一杯问对方:“有兴趣喝一杯吗?”
王渝下意识拒绝:“不。我已经洗漱过。”
斐轻轻端着酒杯漫步到王渝身边。涂着红色甲油手指轻轻点在对方肩膀上。她晃到对方身后,红艳唇瓣贴在耳边,轻声道:“你在说谎。”
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愕,他很快稳住心神:“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。每一对结婚多年夫妻做爱程序都会越来越简单,越来越公式化。有人可能会为爱继续取悦对方,更多时候,人类最原始欲望就是满足生理需求。”
斐轻轻带着事后余韵的低哑暧昧嗓音吹拂在王渝耳旁:“我的意思是,你和他并不相爱,或者说你并不爱你妻子!”
冰冷酒杯贴在王渝脸颊边,鲜红酒液微微荡漾着:“你为什么不爱她呢?你都为她退圈了。难道是因为后悔,后悔为爱情放弃事业?或者,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弃事业,是她逼迫你,用什么逼迫?孩子!你当时正在事业高峰期,男人不像女人,就算被人发现有孩子对事业影响很有限,或许你有什么把柄被她抓在手里,威胁必须退圈和她结婚,否则他就让你的事业毁于一旦!”
王渝脊背挺得笔直:“这些和我们今天要谈事情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当然有关系。毕竟,想要借刀杀人,难道还不能让刀知道你的真正想法?如果这是你和对方设的一个局呢?你都知道对方在项目里面做了手脚,怕斐家发现真相,干脆利用你来挖个大坑。到时候黄雀在后,措手不及下就算是斐家的集团内部也会因为反应不及时而伤筋动骨,从而对他们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。幸运的话,还可以倒打一把,从斐家撕下一块肉来。”
在商言商,斐轻轻又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,给点鱼饵就咬钩的新手。
她在国外多年,能够拿到低价那么多专利,反手就将专利卖给更大的企业,更多的老板。这里面利益没有人不心动吗?没有人打过她手上专利的主意吗?
王渝紧紧闭眼,深吸泄出一口气:“我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孩子。就算我们不相爱,孩子辜。对于我来说,动谁都可以动我孩子不行!我可以失去事业,失去妻子,孩子是最后底线!我不能一直这样任人宰割,我受够被人践踏侮辱,肆意嘲笑的日子,更不想让孩子再看到他父亲软弱能的一面。”
王渝定定看着斐轻轻,问“你懂吗?”
斐轻轻歪着头看他:“为争一口气。”
王渝:“为争一条活路。”
斐轻轻胳膊搭在男人肩膀上,他们面对着面:“一个孩子。你动过手术,受过伤?不像。你身体很完整,不像是有残缺的样子。”她看着王渝被咬着的下唇,突然道,“你动过手术,动了变性手术。”
王渝震惊得瞪大眼,掌心下的肩膀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。
斐轻轻抱着酒杯轻抿一口:“你法再让人怀孕,因为,你不再是纯正的男人,或者是男人又是女人,更或者,你变成了女人!”
“你……”
斐轻轻踮起脚凑近他。
没有穿高跟鞋情况下,她的身高会比王渝矮上那么一点,而王渝明显比许清流更高一些。
她从下往上仰视着对方的浅褐色眼睛:“你变性是被迫,婚姻也是被迫,事业也是被迫放弃,可能孩子也是在不经意间被算计得来。你说不想被人践踏侮辱、任意宰割,这些说的都不是那一位想要残害你的女人,而是你的妻子。她才是让你生活陷入痛苦的源头!”
“如果不是那位背景深厚的黑粉威胁到生命安全,我也不会为避开对方选择去国外拍写真。那段时间太劳累,差点云在工作晕倒后就顺便在国外医院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。我太相信助理,事情都交给她去办理。检查完之后的一段时间记忆非常模糊,兴许是催眠,可能也有药物控制,我在知不觉情况下被做了变性手术。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。做下一切的恶魔却说爱我。她说不想让我离开,她想独占我,暗中安排了这个手术,并且在手术之前,迷奸了我使自己受孕成功。我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,这让我怎么在娱乐圈继续下去?我连以前的熟人都不敢见,不敢告诉任何人,只能远走他乡。这么多年,我被恶魔掌控生活,直到另外一个人把她撞出我的生命,让她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!”
“所以你也想让另一个人付出同样代价。”
“对,我不想再忍让,必须为孩子未来考虑。我知道你不会条件帮助我。”他垂着头一颗颗解开纽扣、腰带、长裤,最后连内裤都脱了下来。
原本高大的男人骨架依旧很粗,胸口没有衬衫遮拦,明显看得出胸肌非常发达,是长年累月在健身房锻炼结果。可是,阅人数的斐轻轻轻易发现不同,与窄细腰身对比,胸肌发达得过分,鼓鼓囊囊显得肌肉块状大,衬托得乳头小得可怜。
但是,如果从称得上柔软的腰肢往上看,胸肌不是块状而是馒头状的话,任何人都会认定这是女人的乳房。
一般经常锻炼的人为让了身材匀称,会争取每一块肌肉都得到很好修饰。面前这具赤裸身体,胸肌是重中之重,腹肌只有薄薄一层,大腿有力,从后方看,臀部挺翘,哪里得到重点照顾,哪里被忽略一览遗。
重要的是,原本应该蛰伏男性阳具的地方一马平川,没有阴茎,本该在阴茎那块区域往下有两瓣非常肥厚的馒头唇。手术多年,外表早已没有痕迹,相比女性性器官,对方阴蒂肥大,阴唇厚实,特意了解过变性手术人就能明白,这个阴道是经过阴茎改装,马眼部分成阴蒂,海绵体被一分为二成阴唇,囊袋自然是摘取。故而,对方才会说法生育,此生只会有一个孩子。
手术很成功,相当完美精致,所有细节都没有任何瑕疵和缺憾。
斐轻轻目光坦诚没有丝毫猎奇,欣赏艺术品般描摹着身体每一寸肌肉。
王渝很紧张,屏住呼吸,并拢双腿,极力忍住颤抖身躯,低哑嗓音却泄露了真实情绪:“如果我是正常男人,为复仇什么事情都能做。如你所见,现在情况是非我不愿,而是不能。”
他痛苦的指着自己胸口:“最初定居在国外时,她主内我主外。我不是怨天尤人性格,既然法改变,只能接受。我尝试着去爱她,去爱护我们孩子。除上床,该给的我都给。可惜,有人为达到目的所不用。在我没有察觉时候,她在饭菜里放雌性激素,让我的胸肌法遏制变得柔软,胯部再也生不出毛发,虽然没有子宫,阴道逐渐会有分泌物,发现的时候身体外型与正常女性异。”
“我终于明白,有人天生就是恶棍,是畜生,利用信任肆意践踏别人人生。”
此时,王渝初见时平和温润和与世争彻底消失殆尽。他发泄着自己隐藏在心底的多年愤恨,浑然没有发觉自己裸露皮肤逐渐发红,小小乳粒在情绪激动时主动弹起,胸肌分界线在模糊,暧昧灯光下身体不再坚硬,而是柔软、神秘,充满未知诱惑力。
“你们一直没上床?”
王渝嗤笑:“那种人,谁会和她上床,我看到她都作呕。这么多年她什么方法都用过,赤身裸体在我面前跳钢管舞,用双头自慰棒在客厅里自慰,邀请我和她一起做爱。”
斐轻轻表示理解:“她是女同性恋,你是男人,所以她才特意将你改造成女人。”
王渝眼角含着泪光:“真恶心。”
“你没想过离开她?”
“她藏了我的护照,孩子出生后一直没有办理护照。我要走就必须带着孩子走,没有出生证明,护照办不了。”
斐轻轻最后一个疑惑:“你我都是成年人。恕我直言,没有男人能够忍受欲望,特别是尝过性爱滋味后。你这几年就没有尝试在网上寻找特殊人群?毕竟,国外变性人很多,有人是为爱情,有人为享乐,有人是心理问题。”
王渝很坚定:“没有。我法接受和恶魔一样的身体,恶心,看到任何对方的性器官就想吐。洗澡的时候,我恨不得用剪刀把阴道搅碎,搅烂。她威胁我,只要我敢做回男人,她就送孩子去做手术。我成为男人,她就会让孩子成为女人。恶心,恶心透,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恶心人?!”
斐轻轻一针见血:“可你又来招惹我。”
王渝使劲眨掉残余眼泪,轻不可闻的道:“你有很多情人。清流说过,你手面上大方,对情人没什么要求,只要干净,不乱惹麻烦就好。而且,你要结婚了!”
不管什么性格的女人,结婚后大部分精力都会放在家庭,放在自己男人身上。会大幅度消减和情人们相处时间。
斐轻轻点头:“所以,你才让他引荐?”
“是。”这没什么隐瞒,王渝重新恢复冷静,捡起落在地毯上的白衬衫,“我特意打探过对方合作公司中所有掌舵人性格。你们斐家有位手段狠辣接班人。”
斐轻轻想到斐钧进入公司后一系列操作,他对自家人都掌控欲十足,别说公司。斐钧完全不是那种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招惹你的性子。斐钧是头狼,一生都在止境扩宽家族商业版图,不会放过任何吞噬别人的机会。
“你了。”斐轻轻修长指尖从身后点在男人喉结上。
王渝已经孤注一掷该坦诚不该坦诚全部展露在斐轻轻面前。兴许是知道结局已经不由自己控制,所以他身体放松不少,精神也不再紧绷,反问对方:“什么了?”
“你身体很有特色。”细腻指腹轻轻摩擦在王渝不停滚动的喉结上。
两人靠得太近,体温相互传染,斐轻轻本就敞开的衣襟又松散一些,柔软而高挺的胸部若有似贴在对方背脊上。
王渝不习惯与别人靠近,硬生生忍住想要抽离的欲望,僵硬身体略带自嘲说:“特色。你不觉得畸形吗?”
“很美,充满吸引力!”
王渝确定对方并不是嘲讽,而是略带惋惜的称赞。惋惜自己不再是一个真正男人吗?可是对方语气完全不像是对他身体表现出失望的态度。他想起她说过的国外有些特别钟爱变性人的群体,也许对方也是这样。
他觉得有些失算,心里的一丝怪异游离不去,自言自语着,“你觉得我身体很美丽,很有性吸引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