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总是这样，信任太过薄弱。无论是对于别人，或者是对于自己。
“不。”度浮生惜字如金。叶忘祺曾经或许这么想过，只是当他开口让警方压下这件事情的时候，就再也不是他曾经设想的那样。
苏荷的眼底闪现出不可思议。度浮生的意思是，叶忘祺否决了和何氏集团的合作案，是真的不愿意再和何氏合作，而不是别有目的地对何氏集团进行打压？
那度浮生的意思是不是就是，叶忘祺会拒绝何氏，会给何氏留下了这么一个可以侧面证明阴谋论的把柄，是因为她？
因为爱她。
苏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。只觉得好像胸口有些微微的温度。倘若她还有心跳，此时可能会跳动得稍显有力。
只是这种温度持续的时间太短。
苏荷在沉默了两秒之后就又恢复了淡然。
“叶忘祺为什么还没有出面澄清这样的事情？出了这种谣言，对于苏氏集团的股价可是有很大的打击的。叶忘祺再不出来澄清，或者动用一些势力将这消息压下去，苏氏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财富和地位就要岌岌可危了。”人言可畏还是有人言可畏的道理的。苏荷虽然几乎不管苏氏集团的事情，但是从小生长的环境使然，她对于这些事情，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的。
度浮生的眼尾是淡淡的平静和漠然。四个字，回答了苏荷的问题。
“因为愧疚。”
苏荷一愣，而后反应了过来。
“因为害死了我，所以愧对于我？所以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赎罪？”苏荷的语气里不无嘲讽，“叶忘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？他这样做，除了会毁了苏氏之外，根本什么都挽救不了！”
度浮生的嘴角似乎有笑意停留，是淡漠，亦是微微嘲讽。
“你如今，倒是变成了之前的他。”
“我？”苏荷不解，什么叫她变成了之前的他？
“所以，你不恨他了。”度浮生没有解释苏荷的疑惑，只是声线平静地又补了一句。
因为你变成了之前的他，所以你不恨他了。
因为你知道，你终究是要死的，所以对于他而言，你只有早点死，才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。
因为你如今看待这件事情，也只剩下了利益最大化考量，所以，你会觉得叶忘祺如今的作为，不可理喻。
苏荷沉默，默认了度浮生的话。
这个女人总是看得如此透彻。
因为她变成了他。
所以她不爱他了。
所以她不恨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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